帝姬已下了逐客令,鹿鸣珂自然不会久留,他一言不发,端着碟子,转身出门。
旁边的粉桃为帝姬打抱不平:“帝姬,你看他,好生无礼。”
“跟着他。”羽徽若说。
交易
鹿鸣珂出门没多久,驻足花圃前,抬手一扬,连同那造型精巧的碟子,六枚鲜香可口的糕点,尽数滚入土中。
他掸了掸袖子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粉桃直接气炸。
连她都能看出来,那些小点心是帝姬赏给鹿鸣珂的。
不知好歹,帝姬可喜欢这些糕点了,平时她们都没份。
粉桃将鹿鸣珂扔了糕点一事,如实禀告给羽徽若,羽徽若并未如她想象得那般暴怒,她撑着额头,陷入沉思。
这个时候白梨回来了。
“帝姬,查到了。”白梨站在帐外,将自己查到的一一都告诉羽徽若,“白漪漪所识的男子当中,并没有这个叫扶光君的。”
“应当是个称号。”
“已经考虑到这个可能,依旧没人符合帝姬说的条件。”
白漪漪来自沧州,沧州大破后,她跟随羽人入了羽族。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,野心勃勃,一心往上爬,白梨在调查她的时候,惊讶地发现羽族有很多达官贵人或多或少与她有交集,就连帝姬的未婚夫,暗中也似与她有过往来。
她顺利攀上飞嫣郡主这根高枝后,被飞嫣郡主送给云啸风小将军,云啸风使唤她使唤得极为顺手,就想到了帝姬,将她赠予了帝姬。哪知她妒心重,太过年轻气盛,在幽兰的手上栽了跟头,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。
羽徽若说:“我知道了。白梨,有件事交给你去办,选拔一批有潜力的弟子,编入讲武堂,由你亲自训练。”
羽族的未来,不能完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,就跟鸡蛋不能装一个篮子同样的道理,她得培养更多的心腹。
白梨的名字虽然是她身边婢女惯用的花花草草,但她不一样,她是凌秋霜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。这件事交给她做,是最合理的。
“还有一事,需禀明帝姬。”白梨抱拳,“白漪漪被赐死的两个时辰后,尸首在运往乱葬岗的途中,被一神秘人抢走。那神秘人出手还算留情,只抢尸首,没有伤人,他或许就是帝姬要找的扶光君。”
“必然是她。”羽徽若猛地站起,“这件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
“白漪漪已死,处理此事的人怕被帝姬责罚,就瞒了下来。”白梨在查白漪漪的过程中,那人怕担责,主动曝了出来,请求白梨从宽处理。
“神秘人可有线索?”
白梨摇头:“他戴着面具,穿一身夜行衣,当时天又黑了,没有人看清。”
羽徽若满是恼恨,就这么与传说中的扶光君擦肩而过了,早知,三日前她就亲自守着白漪漪的尸首。她攥了攥拳头,忽而抬起头来:“我想起一件事,两日前,南都王妃的墓被人盗了,尸首没丢,水晶棺却不见了。”
南都王妃来自人族,是和亲过来的昌平郡主,她的墓被盗那日,南都王特地跑到她面前大哭了一顿,请求她为死去的王妃做主。
南都王这人平时没什么毛病,就是爱美人,那人族来的小郡主,貌美如花,温柔小意,南都王一见钟情,死活要娶作王妃。王妃命薄,嫁过来三年时间,就身染疾病,不幸驾鹤西去了。
南都王伤心不已,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,用各种珍贵的材料,打造出一副价值连城的水晶棺,敛了王妃的尸首,保她尸身不腐。
盗走水晶棺的人,确实没有破坏王妃的尸首,但王妃没有水晶棺,漂亮的面容一夕之间就化作了白骨,气得南都王三天没吃饭。
“这两件事连起来看,极有可能是那抢走白漪漪尸首的神秘人,盗用了南都王妃的水晶棺,保存白漪漪的尸首。”白梨一点就通。
“立即去查南都王妃水晶棺的下落。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白梨退出帝姬的寝殿。
两峰之间,雾霭流动,光滑的山壁间,有一名黑衣少年徒手攀爬着。他动作利索,很快就到了崖顶。
那里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树木,树木光秃秃的,没有叶子,枝干间生着锋利的倒刺,一路上听到的虫鸣鸟声到了这里就销声匿迹,除了少年脚踩枯枝发出的断裂声,一丝声响都无,就连那雪白的雾霭也呈现出不祥的紫色。
越往林中深入,紫色愈发浓郁。
这紫色是那些毒木产生的瘴气。
寻常人要是吸了这毒瘴,顷刻间就会毙命,鹿鸣珂穿行其间,毫无反应,唯独平日里略显惨白的肌肤,透出不寻常的青紫。
毒木林的尽头,有一个矮小的洞口,依稀能望见洞里别有洞天。鹿鸣珂矮身钻入,洞顶有一道裂隙,盘踞着青藤,天光从枝叶间泻下,照出一副水晶棺木。
棺木中躺着名白衣少女,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,浓密卷翘的睫羽安静的敛起。
她的两只手交叠放在腹间,清秀的脸蛋上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若忽略掉颈周白绫勒死她时留下的一圈红痕,只像是睡着了,只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