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额间都是薄汗,羽徽若掏出帕子,为他擦拭汗液。
“方才我在台上,没有看到?你。”鹿鸣珂不知道?自己何时双眼已完全被?羽徽若占据,每每站到?比武台上,先要扫量人群一眼,找到?羽徽若,方才安心。
刚才他没找到?羽徽若,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狂躁,下?手?不分轻重,直接一招将对手?轰下?了高台。
“见到?熟人,多说了几句话。”羽徽若心不在焉地答道?。
“你见到?云啸风了?”鹿鸣珂眼神一沉。羽徽若在这人间没什么熟人,他能想到?的熟人,只有云啸风。
羽徽若没料到?他会这么敏锐,点?点?头,蚊子似的哼了声。
“你们说了什么?”
“没说什么,随意聊了几句羽族相关。”羽徽若下?意识不想泄露谈话内容,尽管他们并未交谈什么机密。
鹿鸣珂没有追问下?去。
羽徽若想到?鹿鸣珂名次又上升了几名,比试到?现在,经过好几轮的淘汰,越到?后?来,名次越是难以前进,她不由道?:“你会和大师兄成为对手?吗?”
“迟早会的。”鹿鸣珂不甚在意地说道?。
羽徽若有些担心他和方祈玉做对手?,毕竟,七曜阁内风言风语的,说他们两个将来会抢掌教之位,还?说这次的试剑其实是对掌教候选人的考核。
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鹿鸣珂没有错过羽徽若眼底的犹豫。
“悯之对魁首志在必得吗?”
“志在必得。”鹿鸣珂抬起手?,落在羽徽若的肩头,为她摘下?一片碎叶。
羽徽若认真想了想,说:“无论悯之做什么,我都支持。”
晚间的时候,弟子们私底下?准备了场酒宴,庆祝鹿鸣珂和方祈玉同时进入前五名。
仙门百家,各显神通,七曜阁不上不下?,地位着实尴尬,以往的剑仙大会群英荟萃,七曜阁派来参加的弟子往往止步于前十就被?淘汰。这是七曜阁第一次有两名弟子同时进入前五,这意味着这一代仙门的中流砥柱将在七曜阁中诞生。
灯火璀璨,觥筹交错。
羽徽若在羽族饮用的都是羽族自酿的果酒,没有饮过这样烈的酒,席间,她坐在鹿鸣珂身?侧,因?她生得美,又是唯一的女弟子,有不少人来献殷勤,鹿鸣珂为她挡了所有的酒。
她实在好奇这酒的滋味,用袖摆挡住脸,悄然探出舌尖,尝一尝酒水的滋味。
那辛辣的气息一入口,登时冲得她皱起了脸,抬眼却?发现鹿鸣珂望了过来,漆黑的眼底尽是笑意。
接下?来,羽徽若是一口酒都不敢沾了,鹿鸣珂为她盛了碗鸡汤。
羽徽若拿筷子戳了下?鸡腿,没动?。
她吃鸡,不吃皮。
鹿鸣珂将她的碗移到?跟前,取走她的筷子,仔仔细细将鸡腿的外皮撕下?来。
羽徽若这才眉开眼笑。
明日鹿鸣珂和方祈玉都没有比试,酒宴进行到?深夜才结束。
鹿鸣珂满身?酒气,略嫌苍白的面颊罕见的浮起淡淡的红晕,眼中似氤氲着四月的烟雨,泛着几许春意。
羽徽若还?没有见过这样的他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“今日实在尽兴,方师兄,鹿师弟,七曜阁的未来就靠你们了,我等?将来少不了要仰仗二位。”众人言笑晏晏,互相告辞。
这些弟子虽不是出自掌教座下?,也是出自各位长老?门下?,鹿鸣珂站起身?来,一一还?礼。
方祈玉多饮了点?酒,被?弟子搀扶着走了,方才还?满座的酒席,眨眼间只剩下?羽徽若和鹿鸣珂二人。
“悯之,我们也该走了。”羽徽若提醒。
少年身?段风流,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,行至庭前月下?。
羽徽若跟在他身?后?。
许是那偷喝的一口酒,从喉咙烧到?了心口,羽徽若的心尖似有热流淌过,滚烫滚烫的。
鹿鸣珂毫无预兆地转过身?来,羽徽若猛地止步。
扑面而来的酒香,夹杂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息,萦绕在鼻端,羽徽若抬眸,撞入他迷忽明忽暗的眼底。
两人近在咫尺,再往前一步,就能将彼此拥入怀中。
明月悬在头顶,皎洁的清光一泻千里,如?一柄银光闪烁的利剑,生生将这咫尺的距离劈成了天堑。
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进一步。
“初初……”
“悯之……”
鹿鸣珂和羽徽若同时出声,被?彼此打断,相视片刻,倏尔,齐齐笑了起来。
“你说。”鹿鸣珂道?。
“我没什么可说的,夜深了,你早些睡。”羽徽若心口那一瞬的灼热,忽被?夜风吹得散了个干净。
“嗯。”
“你呢?”羽徽若问,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?”
“没什么。”鹿鸣珂张了张唇,咽下?即将出口的话,“我似乎醉了。”
醉得他有些忘乎所以,忘了眼前的少女,只是他的一场春秋大梦,竟也同尘世间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