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?么意思?”
“那日江上,你听到了?我的话,对吗?”
“胡说。”羽徽若扭头否认。他说的是她双耳失聪时,他偷偷在她耳畔说的那句喜欢她。
鹿鸣珂轻声笑?了?起来:“我还未说是哪句,你就急着否认,初初,你真是不会骗人。”
羽徽若还未作?答,忽然浑身一震,双目涣散,软倒下去。
鹿鸣珂伸手将她揽入怀中?,看向她身后?。
祝炎从树影下走了?出来,他袖袍衣摆都是血,手中?擎着弯刀,刀尖血珠滴落,被他用指尖弹了?出去。
“抱歉,打搅殿下的好事了?。”祝炎笑?着道歉,“殿下别紧张,我只是暂时封闭了?她的五感。”
被封闭五感的羽徽若伏在鹿鸣珂的怀中?,本该什?么都听不到的她,祝炎的声音一字不差地都落入耳中?,她心中?掀起惊涛,生怕鹿鸣珂和?祝炎发现她的异样。
“人呢?”鹿鸣珂问的是方祈玉。
“被我捅了?好几刀,破了?金丹,大抵是活不成了?,临死前跳下了?悬崖,这里不是我的地盘,我不好大张旗鼓地找人,这个烂摊子,少不得要殿下亲自收拾了?。”他悠悠补充一句,“我看了?眼,崖高万丈,掉下去怕是尸骨都找不到。”
七曜山群峰并立,地势险峻,有好几处悬崖,祝炎说的悬崖是问剑崖。问剑崖是掌教练剑的地方,平日里严禁弟子出入,三更半夜,更不会有人前来。
方祈玉显然是还没逃出问剑崖的地界就被祝炎截住,尚未来得及发出求救讯号。听到他被刺破金丹,跳下问剑崖,羽徽若心头沉甸甸的,如压了?块大石。
祝炎又说:“耽误了?这么些时间,险些忘了?正事。”
他低头自袖中?取出一物,双手呈给鹿鸣珂:“殿下,您要的虎符。陛下说,您是他唯一的继承人,只要您心属幽都,他的所有都会是您的,有了?这块虎符,幽都的十万大军任由您差遣。有您如今的这些筹谋,加上这块虎符,到时候,仙门、人间、羽族,皆是您的囊中?之物。”
祝炎说完这些,意味深长地望了?眼鹿鸣珂怀里的羽徽若,抱拳告辞。
[] 疯子
鹿鸣珂收起虎符, 抱着羽徽若,回了青云台。
他将羽徽若放在榻上,解了封闭她五感的咒术。
羽徽若仍旧闭着眼, 呼吸绵长,他探了探, 发现她只是睡着了, 没有将她唤醒。
鹿鸣珂放下床帐,行至屋外?长廊,唤来宗英。
“师父, 请您吩咐。”宗英抱拳道。
鹿鸣珂一走,羽徽若立时坐起, 下了青云台,去了趟桃花坞。
阿七见到她,高兴地扑过来。
羽徽若神色凝重地说:“阿七,这件事事关大师兄生?死,只能?拜托你?了。”
阿七用脑袋蹭蹭她的掌心, 上半身趴伏着。
羽徽若坐上它的背,说:“去问剑崖。”
阿七一跃而起,窜出了桃花坞。
鹿鸣珂连夜命宗英封锁了问剑崖, 不许弟子?出入。这本没什么, 问剑崖是掌教?练剑的地方,普通弟子?压根没有资格涉足。他还让宗英寻了三条有妖兽血统的恶犬, 在问剑崖巡逻, 此举无疑是堵方祈玉的生?路。
夜色沉静。
羽徽若担心撞上鹿鸣珂派来的三条恶犬, 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, 一人一狼,尤为?小心翼翼。
阿七嗅觉灵敏, 方祈玉从那?么高的地方摔下,恐怕浑身是血,循着血味可寻到他,这就是羽徽若带上阿七的考量。鹿鸣珂派来恶犬巡逻,也有此缘故。
不管方祈玉是生?是死,她都该先恶犬一步找到方祈玉。
阿七没有辜负她的期望,一路循着零星的血迹,在崖畔伸出的一棵树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方祈玉。
羽徽若又是激动,又是害怕,爬上了树,跪在他身侧,指尖颤抖,探他颈侧。
跳动的脉搏,显示方祈玉还活着。
他身上有几处严重的刀伤,骨头断了大半,血色染红白衣,最严重的是腹部的伤,隐约可见血肉模糊的窟窿里?,金丹布满裂纹。
金丹是修士一身修为?凝结,金丹毁损,修为?尽废。
方祈玉这枚金丹还没有完全碎裂,有机会挽救。羽徽若打?开纳戒,取出珍贵的丹药,尽数喂进?他口中,又给他输了些自己的灵力,护住他的金丹。
方祈玉惨白的面色渐渐好转。
他伤势过重,不宜大幅度挪动,羽徽若在崖下找了个隐秘的山洞,与阿七合作?,将他背入洞中。
方祈玉在此时醒了过来。
羽徽若松一口气。能?醒过来,活下来的几率多了大半。
方祈玉虚弱的睁着眼眸,涣散的眼底模模糊糊映出她的轮廓。
“羽师妹。”方祈玉唇瓣翕动,声音极其?微弱。
“我在这里?,大师兄,你?伤得很重,不要乱动。”羽徽若应道。
坐在二人身边的阿七突然警觉地站了起来